“赔钱货！嫁都嫁不出去！”

“要是我孙子还在就好了，他肯定会找个漂亮媳妇儿，给我生一个大胖重孙子的！”

我在心底冷笑。

死老太婆，很快，你就能见到你的宝贝孙子了。

但是，表面上，我还得抱着我奶奶撒娇。

“奶奶，我愿意留在你身边，伺候你一辈子。”

“奶奶，你别丢下我，我就只剩下你这一个亲人了。”

“奶奶，我听话，你别不要我行吗？”

我孝顺，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落。

街坊邻居都说我命苦。

没爹没娘，现在还要伺候奶奶。

他们拉着我聊天，想安慰安慰我。

我总是摇摇头，拒绝：“我没时间，要买肉给奶奶做饭了。”

“我要给奶奶洗衣服，没空聊天。”

“坐不下，我奶奶腿麻了，我得给她按摩。”

人人都羡慕，我奶奶有我这样的好孙女。

连我奶奶自己。

都渐渐承认，虽然我是一个赔钱货。

但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。

我一直在静等。

静等一次机会。

而这一次机会，很快就来了。

我妈的死。

给我奶奶，留下了很深的心阴影。

年纪越大，她就越怕死。

原来，她一直信奉。

“吃什么药，越吃身体越差，药都是骗人的，我们小时候没有药，不也活得好好的。”

现在，她换了一种说法。

一点不舒服，就要吃药。

家里囤了一堆药。

治感冒的，治拉肚子的，治呕吐的，治嗓子疼的……

她没事就要拿出来吃一粒。

这就是她的定心丸。

又一年来了。

下了一场大雪。

今年的冬天，格外冷。

我奶奶终于在这个雪夜，发烧了。

她躺在病床上，起不来，虚弱朝我伸出手。

“药，我要吃药，给我吃药。”

我装作没听到。

搬来三床被子。

一层层给她盖上。

把她压得满头大汗，喘不过气来。

“奶奶，吃药对身体不好，多出汗多喝水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
我给她倒了一杯水。

她砸碎水杯。

“你是不是要害死我！你这个死丫头！没听到我的话吗！我要吃药！吃药！”

我又拿来一瓶酒。

“奶奶，喝口酒吧，驱寒的，我小时候发烧的时候，你不是也喂我喝酒吗？”